林岚

“Do your own things”

【织太】等待。


本来应该是今年太宰的生贺。写完了一直没空发拖到现在


※全文改写自太宰治的作品《等待》。

※私设了太宰和织田作的初遇。

没问题的话往下↓

 

 

每天我都会到横滨街头的Lupin酒吧等一个人,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

每天工作完毕打算回家,我都会经过Lupin,走进去翘着腿坐在吧台前的圆椅上,点一杯电气白兰,然后对着店门口四处张望。每当一整天的工作时间结束后,便有很多人从街头一涌而现奔向四方,个个都不甘人后。他们老是一副愤怒的表情,却仍旧沉默地驾车,搭乘电车,行走,在红灯前迫停,就心急地边望着天边渐淡的晚霞,僵硬地等待,最后各自散去在不同的方向。我还是在那里呆坐着,多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对着我大声地笑:哇,真可怕!你的笑容,黑漆漆的,虚伪又恶心。而我的心,也会怦怦地跳个不停,就只是这样想着,我都差点要笑出声来作掩饰。是的,然后我就要露出那种黑漆漆的虚伪又恶心的笑容来。真没办法,但这就是我啊,精巧又圆滑,不过真是太可悲了。这样糟糕而苟活的我。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坚持在等着某个人。每天我都坐在这里,到底要等谁呢?对方是长什么样的人?不,我等的不一定是人。老实说,我不喜欢人,虽说也没有因此而喜欢神仙或是妖魔鬼怪。不,应该说是无聊。我懒得与人过多交谈,如果没办法一定要跟他们寒暄一些“任务完成得怎样”“近来身体好吗”之类的话题,我就有种宁愿生吞蛞蝓的冲动(据说这也是自杀方法的一种,但真是太恶心了,尤其是这种生物还跟漆黑的小矮人如此相似,我无论如何都不要以这种方式寻死)。因为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趣的骗子,并且还要行将木就地重复无数次的行骗。

所以,对方也会对我有所防范,老是说一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或者是讲到一些胡言乱语。我一听到这些,就会为这个吝啬于付出自己真心的人感到悲哀,也更加讨厌这个虚伪的世界。难道这个世间的人,都要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寒暄和虚假的关怀里度过一生吗?这样自己不会觉得累吗?

——当然最悲哀的,莫过于我也就是个这样的人渣,并且还在这虚伪的世界上赖活着。

现在知道我讨厌和人见面的原因了吧!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我不会与任何一个所谓的朋友或同事会面。我喜欢独自一人,隐身于人群之后洞察人类的一切,企图从中探寻生与死的真相;或是用酒精配着蟹肉,默默地准备着完美的自尽计划。这对我来说,轻松、自在。不过对我而言,还是自杀成功最为幸福。似乎因为大战⑴快要爆发了,周围的气氛都变得莫名紧张起来。我每天这样无所事事好像也很不好,我会开始不自觉地产生所谓“积极向上”的感觉,心情一刻也不能平静。突然有种很想奋不顾身地为这个明明腐朽堕落到不行的组织做点贡献的冲动,甚至就这样一死了之好了。十分愉快地结束这一生……我对目前的生活,已经失去了耐心。

到外面去瞧瞧吧,总比一个人坐着发霉好点,我是这样想的。可就算要出门走走,也不知道可以到哪里待着。没办法,我只能在一天工作结束后,在顺道经过的酒吧里坐着,坐在那张女招待前的圆椅上。我一直等待着会有谁出现,同时也很矛盾,要是那个人出现了我该怎么办?就算那个人真的出现了,我肯定也是不知所措的,只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个人,而我的生命,就会在那一刻暂停,或者彻底结束。这些几乎已经放弃所有和其他奇奇怪怪的预想,让我非常痛苦,胸口郁闷到差点窒息,仿佛四肢上缠绕的绷带已然蔓延至胸膛,勒紧了我污浊的心脏。

我就像个做着白日梦的孩子,某一刻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确定。看着人来人往的酒吧,我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虚无。坐在世人面前,我似乎活在离他们很遥远的世界里,那里鸦雀无声,像深渊一般寂静。究竟我要等些什么?或许我本身就是个懦弱无力的废人,什么因大战开始而积极向上,想奋不顾身地为组织做点贡献,全都是我的借口。我只是想借着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等待一个良机,一个可以实现我梦想的良机——要么彻底告别过去重获新生,要么趁早与世长辞。所以,尽管我只是呆坐在这里,露出一副忧郁的表情,但我的内心还是藏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计划。

究竟我要等谁?我描绘不出来,脑海里也是一团迷雾。不过,我还是会等。大战开始后,我还是坚持每天工作完毕后,便到Lupin吧台前的圆椅上继续等待。有谁可以对着我大声地笑:哇,真可怕!我等的人,不是你。究竟我在等谁?爱人?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不,我根本没有朋友。金钱?我不需要。亡灵?啊,很可惜我并没有兴趣。

我要等的,是更恬逸、更明媚、更美好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就像是初夏和萤火那种东西吧。啊,不对!叶樱。六月。光芒。缓缓流淌的清澈的玉川上水。不,还是不对。不过我还是会继续等下去,一定会等到那个可以让我内心欢欣、感到光明的东西。

人群隔三岔五扭动着从我身旁经过,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微微颤抖地捏紧酒杯和蟹肉罐,一边思考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一边安静地等着。请不要把我忘记,也不要讥讽奇怪的我,每天这个时候,会在Lupin酒吧等待的十六岁的迷惘哭泣的孩子,请你一定要记得他。我不打算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发现我。

 

                                                                                                                 


“请问您是在等人吗?”刚刚接班的酒吧女招待投来疑惑而好奇的眼神。

“等人?嗯——大概是吧。”名为太宰治的男子拖着懒洋洋的音调含糊其辞,随即狡黠的笑容显露于嘴角,自然而然地牵起女招待的手,“让如此心地善良的仙女为我这等庸俗之辈而担忧,实在是万分抱歉……不过,或许我一直在等待的良人,就是眼前的你?”

“您乱开什么玩笑啊,真是——”女招待好气又好笑,赶忙打断了他。

“我所说的,可都是诚心诚意的肺腑之言啊。为什么对我所说的总总,他人的理解常常是真假颠倒?”太宰治略微垂眼,慵懒而惆怅地摇晃着酒杯,酒液反射的细碎灯光暧昧地漂泊在他的眼里。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等着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我唯一的良人,来与我相爱,给予我真正温暖的爱意,直到那光明的火焰把我烧成灰烬——

这才是最高境界的自我了结啊!”

他的声音飘忽着,音调摇晃着升高,还假惺惺地做起了夸张得滑稽的手势来。

“像那种情节,只会出现在小说里——”一个沉稳平缓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混沌的世界里,“如果真的打算自我了结,还是详细计划一下比较好吧。”

来人一本正经、毫无波澜地陈述着“自杀最好还是详细计划”这样的句子,令太宰治差点大笑出声。他转过身,那人发色火红,身形高大宽厚,周身萦绕着正邪莫辨,却令人安心的奇异气息。

“啊,抱歉打扰二位了。”那人反而后知后觉地对自己唐突插话感到窘迫起来。

嗯……与意料中稍有偏差的性格?不过意外的有趣。太宰治略略打量那人,瞳孔轻微一缩,旋即又恢复正常。有所耳闻呢——“从不杀人的黑手党”之类的?相当另类的原则啊。

“没关系,要不要一起?”太宰治的脸挂上了毫无破绽的轻松自在的浅笑,看似活跃地对那人举起酒杯,“不过,冒昧问一句。您是?”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注:⑴大战:指龙头战争。

 

Fin.

2016.6.22-23

 

 

2016.7.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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